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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 回 四杰入山擒邪教  一贼夜刺伊钦差

 

  诗曰:

  生平豪气未能伸,运蹇多逢势力人。

  英雄空有凌云志,犹如韩信未入秦。

  话说那个年少男子站在茶馆门外,叫马梦太出去,二人交手打在一处,走了有几个照面,分不出高低上下胜败。马梦太一脚照着那男子踢去,被那个人用手接着,望回一带,梦太几乎趴下。那个人把手一松,鼓掌大笑,说 :“好哇,这个不要 脸的拳脚!你去吧,换个人来与我动手。”对着山东马说:“什么叫临敌无惧、勇冠三军?你出来,我瞧瞧有多大能耐 !” 倭侯爷说 :“你这个东西好大胆量!来吧,我与你较量较 量 !”说罢,蹿出去,站在那个人的面前,说 :“你来!咱们两个人分个上下。”挥拳就打。两个人在当场,真是棋逢对手,分不出强弱来。顾焕章心中暗想 :“吾自下山以来,所遇的英 雄不少 ,俱是平常之能耐。今天遇这少年人,果然武艺超群, 必受过高人的传授 ,我不可伤他。少时,我问他是哪里人氏, 姓什么,叫什么,我可以回禀大人,也算收一个英雄。”想罢,两个人斗有片刻工夫,那少年跳在旁边站定,气不涌出,面不改色,笑嘻嘻的说 :“不愧人称赛报应,果然英雄也 !”焕章

  说 :“朋友,贵姓 ?”那人说 :“你不必问我 ,我先与这山东马较量较量。我也知道你是临敌无惧、勇冠三军人物 。” 山东马一听此言,心中说道 :“这个人拳脚精通,我须得 用智取他 。”想罢,来至那少年跟前不远,说 :“咱们两个人是文战,是武战?是比拳脚,是论能耐?”那少年说 :“你说 吧,文战怎么样?武战怎么样?”山东马说 :“要是文战,我 练一趟拳 ,你给我报个名儿,报得上来算赢,报不上来算输, 这就是文战。要是武战,我拿刀剁你三刀,不准你还手;你剁我三刀,我也不还手 。”那少年说 :“你我也无冤无仇,何必用刀?咱们就是文战。你先练?我先练?”山东马说 :“你先 练吧 。”

  那少年拉开拳脚架子,练将起来。山东马并不认识,回头暗问顾焕章说:“侯爷大哥 ,那叫什么拳脚名儿 ?”侯爷说:

  “燕青拳。”山东马回头说 :“你别练了,三尺童子俱都会练。 练那个生的,叫人家不认得,那才成哪 。”那少年说 :“我再练,你先别夸口 。”一变拳脚势,又练将起来。山东马又问侯 爷说 :“ 顾大哥,这是什么拳脚名儿?你说说,我听听。”侯爷说 :“这叫太祖拳 。”山东马回头说 :“ 练的这叫太祖拳。

  你一练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大工夫望你说 。”那少年 说 :“罢了,你真是英雄!我再练一趟,你叫上名儿来,我就 算输了。”说罢,拳脚势一变,又练起来了。成龙又问候爷说:

  “那叫什么拳脚?”侯爷说 :“唔呀!那个拳厉害的很哪!我 方才与他动手,就知道他是个英雄。今天他一练这拳脚,吾就知道他是那门中的人。那拳叫五祖点穴拳,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 。”山东马一听此言,回头说:“你别练了,这叫五祖拳, 专能点穴 。”那少年说:“ 你全猜着了。你练练 ,我瞧瞧吧。 果然你练的拳,我叫不上名儿来,就算我输了 。” 

  山东马打了一个飞脚,望前走了三步,又打了一个旋风脚;又走了三步,又打了一个飞脚,说 :“我练完了,你说我那拳 脚什么名儿 ?”那少年男子说:“我不知道陆 。这是造谣言,没有这样拳脚路子 。”山东马说 :“你不知道我也练了,怕你学了去。我这拳叫‘嘎嘎拳 ’,两头尖,有三十六着,一着分 十手,共三百六十六手。这是神传的能耐 !”那少年说 :“你说那不算,你得赢的了我才行哪,赢不了我不成 。”山东马一 听,说:“什么?我赢不了你 ?”说罢,望前就凑到了那少年 跟前,上边说着话,底下就是一脚,把那少年男子踢出两三步远,几乎裁倒。山东马说 :“你尝尝这个‘嘎嘎拳’厉害不厉 害 ?”那少年男子也笑了。

  侯爷过去问道说 :“朋友,你是哪里的人?姓什么?叫什 么 ?”那少年说:“我姓张,名义,表字二虎,别号人称笑面 阎罗。适才我正要到高家堰寻访候爷,不意在半路之上听见山东马喊嚷,我才知道你们三位的名姓,暗地跟随 ,来到此处。 适才我与马成龙诙谐来,众位多要宽量!我这里有你师弟一封书信,特意叫我专呈台前 。”说罢,从兜囊之内掏出书信,交 与侯爷,说 :“这是你拜弟专差我奉上 。” 侯爷接过来一看, “内函专呈恩兄顾大人文启 ”,书内“福建台湾聚泉出发 ”。

  下边是“名内洋”。侯爷拆开一看:

  青阳入律,淑气通春。恭维恩兄大人台前,福履厘平,曷胜心颂 。昔蒙青盼,铭感五中。金兰之谊,不叙套言。 前在黄河湾一别,倏经八载,天南地北,人各一方。弟现得福建台湾聚泉山之主,带管二十四座海岛,手下有雄兵三万,头目二百余名。弟暂借道栖身,以待时来。近弟接一谎言,说兄长官高爵显,不知所因何故?见如念金兰之好,赐弟一实信可也。今遣人去拜弟张义,近呈台前,如

  见面之时,赐回音于来人可也,则无可钦,并请客安,惟望鉴查。合府清吉,请安不一。

  弟王天宠顿拜

  侯爷看罢书信,复反又送茶馆里边落座。侯爷叫人买了一分人行书,借了笔砚,写了一封书信,交与张二虎说 :“张二 兄弟,我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信我也写明白了,见了吾拜弟王天宠再细说一番 。”说着话,把张义的酒饭钱侯爷给了。张二 虎说 :“你们几位改扮来此,有什么事?”山东马说:“没事, 没事 。”张二虎说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二虎扬长竟 自去了。

  三个人方才要走,只见从南边过来一个人:穿着紫花布汗褂,青洋绉中衣,青缎薄底窄腰快靴;紫微微的脸膛儿,年约二十有余,喝得醉醺醺的,口中说道 :“不知我这里立着场子 吗?跑到我门口儿来练拳脚来啦,真是江边卖水!哪个过来与我较量较量 ?”马梦太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施展 ,心里说 : “我瞧这小子是前来讨打!我何不借他前来寻我,我打他一顿出出气 。”一个箭步蹿到外面,说 :“小子,休得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 !”上头用手一挡,底下一脚将贼人踢 倒在地,挥拳就打。

  正打之间,从那边来了一个人,身高七尺有余,身穿蓝绸裤褂,薄底快靴;面似姜黄,细眉大眼;到了马梦太眼前,躬身施礼,说:“ 这位朋友 ,不必同他一般见识。这是我兄弟,无所不为,喝醉了他就骂街。人家都看着他是一个老街坊,不好与他作对。今天得罪了尊驾,该打,该打 。”马梦太是个外 场的朋友,一听这话,自己站起来,笑嘻嘻的说 :“我多有猛 撞,是因为我们与一个路遇的朋友在这里比武,你兄弟口出不逊。你贵姓?”那人说 :“我叫阴栋。不知尊驾贵姓大名 ?”

  瘦马说 :“我家住北京城安定门里国子监,你听见说过有一个 里九外七、皇城四门、营城司坊、南北衙门著名的人物,家号姓马,号称梦太的?那瘦马老太爷就是我 。”说到这里,他愣 了一愣,觉得说错了 :“这是私访啊 !”想罢,接着说 :“那 就是我们的近街坊。我也姓马。那边两个是我的拜兄:一个姓顾,一个姓马 。”阴栋说 :“三位到南边敝处,我有话说。就是前边那座莲花观 。”三个人正访不着卢定河的下落,心中犹 疑,听他所说,大概是好人,何不前去看是如何?想罢,梦太说 :“二位哥哥跟着我,去到那边坐坐 。”

  三人跟着,一直往前走,约有一里之遥,见是南北的大道。

  道西边路北有一座庙,座北向南,正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院当中有小柏树四棵 。五个人进了庙,到了西配房里边落座。 自屋内出来了一个老道,年约半百以外,九梁道巾,蓝缎道袍,白袜云履;面似淡金,细眉大眼,说:“两个徒弟,这是何人?”

  阴栋说 :“是方才在外边茶园里遇见的。那二位姓马,这位姓 顾。”老道吩咐摆酒,少时杯盘堆积,大家喝酒。老道可不喝,就是两个徒弟斟酒。顾爷与二马喝了有两三杯,觉着头眩眼花,翻身栽倒就地。不知三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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