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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八十八

 

  華亭夏允彝瑗公 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選輯

  檇李黃孟瀾波仙參閱

  薛方山文集(議 論 策 序)

  薛應旂

  ◆議

  省官議

  ○省官議 【 省官】

  天之立君、以統治也、君之設官、以分治也、官不具則任使不充而無以理天下之事。傷財其小者也患尤在乎擾民耳官不省。則祿秩不節。而有以傷天下之財。古者所以因事設官。量能授職觀其會通。制其繁簡。既無濫官。亦無廢事。而用人之中。默寓夫理財之道也。書載唐虞之際。命羲和四子咨四岳、九官十二牧、夏商官倍而無職號統屬。至于周則備矣。予謂冗官莫甚于周官也六卿分職。各率厥屬以倡九牧。阜成兆民時則四海永清。萬邦作乂。稱至治焉。周衰官失而百職亂。秦不師古而變其制。漢之初興。因襲秦舊。雖云法度草剏。亦以明簡易。隨時宜也。迨至武帝。寖以奢廣。自丞。相二千石。下至徒史。斗食之秩。凡十三萬二百八十五人。祿秩浩繁。民用匱乏。班固舉大分以作表。葢亦有所感云。光武中興。務從簡約。如鹽鐵屬之司農。次則屬之郡縣。如水衡令長丞尉二十餘人。並廢之。并官省職。費減億計。雖猶以為未。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長水射聲二挍尉。而大率冗員之去。巳什九矣。四海從風。中國乂安。豈偶然哉、范曄志之。亦以見中興之由也。此為得中道以官者所以待才能也天下才能尚苦不得此數况溢于此乎唐太宗省內外官。定為七百三十員。曰。吾以此待天下賢才足矣。未幾而有員外之置。有特置。有因事而置。名類繁多。莫能徧舉。及高宗東封。武后預政。求媚干眾。始有汎階。肅宗以後。財力屈竭。勳官不足以勸武功。府庫不足以募戰士。遂以官爵賞功。將士出征者。皆給空名告身。自開府至郎將。聽臨事注名。有至異姓王者。於是金帛重而官爵輕矣六典之作。曾何益哉。宋承唐末。貿亂之弊。三省六曹二十四司。類無定員悉皆出入。分蒞庶務。咸平至和中。朝論異同。未遑釐正。神宗即位。始命館閣挍唐六典。置局中書。命官詳定。於是省臺司監。六館曹郎。各還所職領空名者。一切罷去。而名藩重鎮。賓友寮屬。又復金?嶲削。其損益亦不為不當矣。元祐以後。遂更其制。卒至蔡京當國。率意自用。動以繼志為言。由是府分六曹。縣分六案。內侍省職。三衛六局。兩省端揆。悉從更易。員既濫冗。名且紊雜。而元豐之制。遂至大壞。論者謂此破的之論元祐當國之臣不務去熙豐之臣而務去熙豐之法所以激而為紹聖以後之紛紛也嗚呼。此三代以下設官之大較。而當時治亂之相尋。亦因是可推也。我國家設官之制。准周六典。參酌前代。文武無偏重之權。內外有相維之勢。誠足以垂之萬世而無弊者矣。但其間亦或因一事而分一官。或有因一時而設一職。積習既久。遂以為常。不有以省之。則無益于事祗以擾民。記曰官不必備唯其人。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葢官有小大繁簡之殊。才有短長能否之異。稱其職則政立。枉其能則事乖。故先王立庶官而後求人。使之各司其局也。辨眾才而後入仕。使之各盡其能也。如此則官雖省。而庶事理矣。若以短任長。以小受大。委其不可。而望其可。強其不能。而責其能。則官雖備。而庶事隳矣。故曰德薄而任重。則有負乘之虞。才大而任小。則有輕肆之志。誠能諒眾才之短長。審庶官之小大。則人盡其能。職修其要。精而治道經邦。麄而飭才辦器。將無施而不可矣。尚何官之不可省。而有缺人廢事之患哉。

  ◆論

  禦寇論

  ○禦寇論 【 禦寇】

  薛子既謝浙江學政、待次家居、值海寇陸梁、直抵蘇松、以及於無錫、所在傷殘、不勝慘酷、奔播中、為著禦寇論八篇、乃若足賦募兵、修艦備器、一切用兵之事、則固有任之者矣、不著、

  正名

  守險

  固本

  △正名

  昔之行師者、必曰名其為賊。敵乃可服。言當揭賊之名以示人、俾皆知其為某賊也、又曰、兵出無名、事故不成、言當示我之出兵、將以討某賊也、斯其為堂堂之陣、正正之旗、而賊將無所逃遁矣、今海寇之深入吾境也、殺掠焚蕩之慘、自昔所未有者也、彼固以倭為名、而我亦以倭名之、是墮其計也、不謂其非倭也、葢寔我中國之賊、為之主謀嚮導、引致倭夷、以為之助也、惟以倭名、則彼得以藏匿掩覆、而室家族戚、可保無虞、曰今茲之寇、是倭也、我無預也、人亦曰是倭也、彼無預也、於是金帛財貨、得以捆載而歸、雖白晝大衢之中、人所共視而莫敢誰何矣、若指其名而播告于上下遠邇曰、今茲之寇、是某某也、引倭以為之黨也、人自必知之曰、某倭也、是某賊為之主謀也。某倭也。是某賊為之鄉導也則義士烈夫、皆知所效忠宣力、而奮然斬獲、無回惑顧盻之慮矣、彼賊亦豈得肆無忌憚、而室家族戚、偃然處于無事之地哉、正德中、今之盜甚眾甚久而不得其主名豈賊故秘之耶抑賊本無有主名者耶盜起東海、則指其名為鄧茂七施天泰。盜起文安。則指其名為劉六劉七。盜起蜀中。則指其名為廖麻方四。國昭連坐之刑。人懷敵愾之願。遂不旋踵而底定。今乃槩以倭為名。而不偵諜其姓名為何人。所以無賴惡少。恣溪壑之欲。以苟朝夕之生者。多斷髮跣足以趨之。恃以倭名而莫之覺也不然。則雖禽獸亦有喣嫗啁啾之情者。肯不顧親屬而甘蹈誅夷之法耶。是賊之名。當急為偵諜以昭示于人。庶名彰惡著。而人知措手。賊黨亦自知畏避。而或有渙散者矣。此非出兵之緩務也。若彼此相蒙。而必以倭為名。是亦必有說焉、吾固不得而知之矣。

  △守險 【 守險】

  古稱王公設險以守國、今蘇松之地、平坦沃饒、若至順也、而三江五湖、經緯上下、支河派瀆、流漫其中、陸行則車馬阻于橋梁。水行則舟楫虞于淺澁。非如平原曠野、可以縱橫馳驟也、非如長江大海、可以漂蕩出沒也、誠於白茅許浦福山古湫。凡諸通江沿海處所。既非運河、又非驛道、苟不為捕魚採薪諸憸言邪說所惑。俱置樁藉草壅遏。各數十里。則倭夷海寇。雖號稱奸黠。乘彼雙桅巨舟。豈能飛渡。縱使舍舟登陸。而絕橋斷港。必難連絡而進。自可制梃以禦。豈得入我蘇松。肆為殺掠。若目前之慘毒耶。今舍此易簡可守之法。聽其入境。而集不教之民與戰。正昔人所謂驅羣羊而格猛獸、輿尸之凶、不占可知也、顧又厚集丁夫、博歛芻粟、區區各守一城、而鄉閭村落、恣其焚劫、此之謂城下之恥、豈古人守險之義乎、我聞之諸侯有道、守在四封、四封者、沿海諸處是也、

  △固本 【 恤民】

  往余在京師、會諸士人、論學之餘、輒即論兵、凡山川虜勢、士馬城堡、將領糧餉、事機權變、紀綱法令之屬、咸能建議、俱各成章、而天文輿地圖說、亦若莫不究心矣、及庚戍之秋、虜眾犯我都城、則相顧錯愕、無能為驅逐之計。幸其志無他。惟在搶掠飽欲。菌載迤邐而出。余切恨之。是冬外補、道經涿鹿河間詢之父老咸稱虜雖強眾。中國逋逃。什居七八。民則困于有司之徵派。軍則苦于債帥之誅求。妻孥凍餒不能聊生。展轉死亡。莫為軫恤。故甘心異類。北走匈奴。為其嚮導耳。當事者若能少寬一分。則彼雖禽獸誰無懷土之情。而沿邊諸處。自將鼓氣奮勇。以保家室。人人干城。不煩九重北顧之憂。而虜人不敢南牧矣。余□重有感焉。惜心無窮而分有限。不能為之所也。迨歷浙東、見倭夷大作、揆厥所自、亦緣沿海窮民為輸將所迫。始則投勢要以通番、繼乃邀番人而入寇。與西北事情。如出一轍。乃知昔人璽絲保障之說。誠為有見。而賣劍買牛者。葢必有所作為而致之。奈何今之為民牧者。平時既無以及民。一遇有警。輒又多方科擾是何異灌膏而捄焚導水以拯溺也。吾恐外虞莫支。內變且作。當事者。苟思患而豫防。不可不急為深長之慮而蚤為固本之圖矣。

  ◆策

  策對(貴粟)

  對策(汰兵)

  ○策對 【 貴粟】

  善計國者、莫如備先具、備具之道、莫如審所貴、神農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亡粟弗能守也、晁錯之說曰、珠玉黃金、飢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重之者、以上用之故也、故夫上之所貴。不在珠玉黃金。而以飢寒所必須者為上。則五穀徧于澤鹵之區矣何也、人情莫不欲爵。莫不欲亡罪。亦莫不欲利。利權與爵與罪。皆人主之所操也。便三者而皆得以五穀易之。則莫不農矣。夫鬻爵之敝也。自漢以來無代無之。罪人之贖鬻鹽之法、其從來者遠也顧權之何如耳。權得其道則粟貴貨賤百姓又安。古之人有行之者。漢文帝是也。權失其道。則貨貴農惰、倉廩空虗、自漢之末世而巳然矣、今夫貧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農。今之不農其過葢不在民而在官矣。官之過有四。邊鎮之臣、不欲復塞下之田。一也、鬻鹽之司。不用藁粟而用銀。二也。水利之監。因循度日。秩滿則遷。三也、行法之吏。弛屠牛之禁而不綱。四也、夫四者。官之逭也。四逭相尋于天下。而欲望其興利闢田。無其期矣田不闢而望民之無飢。是卻行而求及前人也。夫今之塞下。獨非古之塞下乎。文帝用賈誼積貯之說、嘗募民為田。是以施行有序。坐致富強、今議者曰。邊地、不可使種禾麥、恐胡人乘之而牧馬。吁、此與懲噎廢食者何異、夫趙充國耕金城。隋耕朔方。他如代郡許下。屢聞沃壤。此我所不解也以師旅之間撓之者少耳彼皆為之于師旅之間我顧不能復之于治平之後乎。舍近利而不圖敝政宜無大于此者矣。漢興以來。邊郡轉輸。率三十鍾而致一石、自漢文用晁錯之計。寔粟邊郡。是以不煩轉運。而儲蓄日增。今主鬻鹽之議者曰。粟貴徵粟。粟賤徵銀。若是者。利固不全歸于商。然亦何嘗歸于國。殆亦弗思甚矣。葢國初酬估甚厚。故邊商競至。類多占籍治農以竢開中故商有貴粟之風。軍有益屯之漸。乃公私兩利之策也。今展轉折閱而商利日微。運糴益勞。而邊餉愈匱。豈非大可哀痛者乎。若夫大江以北。畿輔以南。淮海維揚。汶泗淄澠之間。斥鹵之區。可墾之地。無慮數百萬頃。誠使廟堂之上。少加之意。別立農官。以分領之。治其水。配其牛。則變斥鹵為沃壤。理有必然者。夫天下之事。成于謀斷。而敗于因循。昔者西門豹。固賢于治鄴矣。然導漳水以溉河內。顧必待于史起者。豈其智之不起若哉。豹固以為先民未之為。而不知其可以有為也。今之時。有能為起者則天下之富強。將不出淮海汶泗之外。而致之矣。姑舉一二郡縣言之。廬多苦雨。鳳多苦旱。非天時異也。地形使然也。廬地多窪。無瀉水之渠。鳳地多窿。無瀦水之陂。以二郡而推之。則天下之不可無水利也明矣。是可以不務乎。夫農必資牛。淮揚之間。廣原長薄。牛寔產之。淮徐而北。一牛之直。其貴一金。然而屠豎販賈。不以之服濟上之耕。而以之塗吳人之釜者。豈非北則陸南則水。陸有牽輓之難。固不若水得舟楫之易耶。此其情易通。其勢易止。但能立一官以監之。則朞月之內牛徧疆塲矣李彪之在後魏。相水陸之宜。料頃畝之數。以贓贖市牛。其時賴以豐贍。唐開元間亦復酌量土宜。軟硬配牛。有差。其為法有不可行于今日耶。夫事不師古。則勞而寡效。同是人也而或治或亂真命也有古人之法。而復因循不振。是斯民之命也。今若立以科制。而課農官之殿最。而以前所謂四逭者。嚴其罰而重其權則目前即未見其利。而十年之後。宇內富庶。和氣充盈。作樂制律。唯 上所欲為矣。昔之樹王霸之業。服戎狄而坐致南面者。粲然史冊。莫不率由茲道。况以天下之力為之。其所成就豈曰小補之哉。故愚必欲先之以貴粟終之以重其權

  ○對策 【 汰兵】

  天下之費固有名重而實輕者。不急之費。而被之以莫大之名。是以天下常疑之而不敢動。持之而莫敢議。此養兵之費。所以不聞論列。自宋室而巳然矣。然當時人主。亦未嘗不以為意。往往形之詔旨。親加挍閱。而卒不能弘宋祖建隆之規。而卒成慶曆之弊者。言人人殊。愛其勞而樂因循也。姑舉一二陳之。建隆間命殿前侍衛諸州守臣。各閱所部兵士。汰其耄懦而擇其超然雄勇者。升之上軍。尋又下令荊南。放逐老兵。他兵有願歸農者。官給田屋。自是詔免之兵。疊見史冊。使其後世能推廣之。則宋之為宋。未可知也。顧代自為制。或是或否。一齊眾楚。雖有所為。終亦無濟。真宗屢詔內外。簡汰士卒矣。及令轉運使。閱驗沿邊老兵。悉遣歸農矣。迨夫神宗。又撥併軍營。減軍員十。將以下三千餘人。一歲省錢四十五萬緡。米四十萬石。布草稱是。且令轉運使經畫之矣。此咸平熙寧之間。所以號稱饒裕。而慶曆以來。不能率循其法。顧乃務增兵數。廣軍額至一百餘萬此何為者耶夫所貴于兵者。以其威戎狄則能制勝。禦盜賊則能止奸。非徒張皇人數也。自黃帝蚩尤以來無慮數千戰矣葢未聞以人多勝者光武以六千人。而敗王尋等百萬之師。苻堅百萬之眾不能當東晉之三萬。曹操恃其三十萬眾。而敗于呂布。及歸許而悟也。遂能以二萬。破袁紹四十萬之眾。此兵多必敗。兵少則勝之明驗也。彼慶曆君臣計不出此。竭天下之財力。浚百姓之膏髓。崇虗名以養無用之兵。卒之國勢日以卑弱而海內日以虗耗吁可慨也。越人如齊。夜舍空室而有憚心。則偕五尺豎子。因謂之安。可謂善喻比盜至無可與謀而後知豎子之不足恃吁亦晚矣以今天下衛兵。其不為豎子者寡矣。驕惰脆弱。類多耄憊。且其平居坐食。未嘗經涉險阻。逐隊趨營。未嘗親交劍楯。稽籍則存。覈實則亡。夫未嘗不厚其生。未嘗不教之藝。未嘗不閱其數。務其實。而卒不得其用。反虞其害。法至于此。弊不可謂不極矣。尚可苟安目前。異旦夕無事。持之而不變乎。昔者唐之兵葢三變矣。雖其意有臧否。要之事關大計。則不容不變今。欲蘇萬姓之困。坐致富強。舍兵費之外。無可與計者。欲省其費。莫如選兵。而選兵豈易能哉。不歸之農不可也。自少至壯、皆巳籍之為兵矣則商賈工技、皆非所長矣、則其老而弱也、於義不得不贍之、給田未必可行葢富國之要莫善乎汰軍也向有屯則有軍今有軍而無屯何如舉諸衛之軍盡赦免之其所省至無算而邀恩赦宥未有反激而為亂者也故必如宋建隆咸平之給田可也、然則于何而取田也、取之見存之屯也、取之入租之官地也、取之籍沒之產也、不足則取之毀廢淫祠之田園也、復不足、則取之湖山斥鹵漲沙海蕩之可墾者、補之也、夫屯田之籍、不可復也久矣、富豪乾沒猾卒盜占、自其祖父侵為巳有、而子孫固以為世業、有難以左券棘者、故曰取之見存之屯也、葢失今不察、將并其見存之額而亡之矣、今天下官租之地。往往而是。上不足以利國。祗足為奸欺之資耳。是不可以贍兵耶。籍沒之產。未嘗絕書。裁價斥賣。未足為公家之利也。以之益屯。顧不宜耶。梵寺淫祠、以無牒廢者、日益於天下、而未見公家取以為利、此不可以置屯耶。夫遊食之徒、其病農也久矣、今取其田、以蘇農民之困、顧不可耶。斥鹵閒地之可墾者、天下在在有之、以利率人、其化瘠土為沃壤、理所必有、夫莫之禁而不為、竊為執事者病之、苟虗心嘉納、而求之于制、則是說也、非愚之臆說也、寔成我 祖宗之德。而廣其未備也。葢嘗考之制矣。天下郡縣。皆有兵以鎮守之。亦有屯田以廩之。以藉軍十分之三。服農畝之事。二人受田四十畝。歲入十二石。足供一兵。而自食其餘。餘丁亦以差受田。而歲課其入。葢初非不欲番休迭上盡歸之農。顧勢有未能耳。及生齒漸多。則地利益盡。督屯得人。則歲入益富。行之百年。則舉天下之屯。足以廩天下之兵矣。比立法之意。葢欲待之將來。觀其分數有常置屯無限則可見矣如此。則民之所輸。止以供國用耳。乃今一兵以上。盡仰縣官。農夫終歲勤動。所賴以為生者。亦尠矣。是豈 祖宗之意哉。故為今日計。莫若以前所陳五等之田。每一兵量地腴瘠。受田有差。使人年二十。則上番為兵。觔力將衰。則復歸為民。撮粒不取于倉。寸帛不取于府。而吾兵皆精銳矣。或曰一旦變之。寧不起怨。夫為之固有漸次。必使之樂于就農。固有說也。夫今財賦之地。上田二畝。價可一金。有田十畝。則為中人。彼兵雖歲入十二石然其自分固不若中人之產也中人無十二石之入。然終歲出入于一金之中。操此說也何軍之不可汰常寬然而有餘。何也不係兵籍則為商為工可自慰藉。故歸兵于農乃其所欣慕而爭得之而非有所厲也怨安從生夫散兵于農。至易曉也。以經濟為任者。尚其留意焉。

  ◆序

  軍政事例序

  使朝鮮集序

  ○軍政事例序 【 軍政事例】

  軍政事例者、今御史某君所輯也、君奉命清理兩浙軍政、深惟憲度、究觀典章、博采羣情時事、參酌成書、釐為六卷、名曰軍政事例云、於是布政某副使某請刻以布、屬某為之序、某受而次第讀之、乃作而言曰、昔人謂國之大事在戎。而經禮有五。軍居其一。先王安不忘危。而制治保邦之道。誠莫有先焉者也。三代以下、論軍政者、咸稱唐府兵。最為近古。然不免變為方鎮。而貽五大在邊之患。宋人懲之。遂制禁軍于京師。時出以衛郡縣、其規模亦未嘗不宏遠。而卒至于武事之不競。諸若此類。皆由為之後者。不善于維持。而無所據守。遂不能補偏捄弊。而旋失其立法之初意也。我 國家剏業甫平。即定軍制。衛必五所。所必千軍。而又分藩列閫以統之。其視前代之制可謂大備矣。但承平日久。漸次廢弛。營伍缺乏。雖時廑清理。率難復舊。亦以條例之散見。事體有異同、而一時奉行者。不免得此遺彼。而經紀之未周。亦其勢然也。夫國家之有兵。猶人身之有榮衛也。榮衛得其理。則神氣完固。而外感莫侵。可以引年長世。苟不察虗實。不達標本。而調攝無方。則形色貌象。雖若具體。而中寔消耗。萎然弱矣。是故古之人。所以辨劑制方而素難諸書。必會而通之。斯能納斯人于仁壽也。君之茲輯。樞機周密、品式備具。而利弊之因革。事勢之變通。一展卷而可得。其殆軍政之素難矣乎。嗣有是責者。循是而行之。則事各有稽。立可就緒。而衛所營伍可復。國初之盛。永無唐宋季世之虞矣。將不壽國脉哉。葢君邃抱宏猷。融識遠覽事有可憑。不論今昔。善有可同。無間人巳。故隨所事事。輒存久遠之慮。而立經常之法。不徒為一方一時之計也。唯是按浙以來。雖職專軍政。而激揚所至。風動區域。凡諸感發人心裨益治理。寔有非軍政之所能盡者。即是編而觀之。亦可以類推矣。

  ○使朝鮮集序 【 敕使朝鮮】

  余觀諸史、自遷固以下、靡不為外夷立傳、凡山川風氣、土俗居處、嗜欲咸為紀載然未歷其地、弗獲躬采覽觀、祗以襲聞沿聽、多致影響繆互。及班張陳竇諸人。各使異域親歷其地矣。則又或以功名寵利為念不登臨瀚海。封石勒功。則枸醬竹杖。葡萄天馬之屬。悉歸獻納。以啟侈心。此中國之御夷。所以率難全盡也。乃今龍津吳君、為諫議時、膺簡命副使朝鮮、隆重國體、綏懷遠人既其歸也制詔章疏、贈言致詞、併其山川建置、迎候禮儀風土習尚、俱次第編輯題曰使朝鮮集、集分內外、合為十卷體例森嚴意義周悉、於乎若君者、豈直良使臣矣哉。且可以裨信史矣。昔延陵季子聘於上國、至魯陳歷代之樂、觀其聲容節奏、而差次其盛衰、治忽咸當、實不浮、遂為百世不刊之論、及之齊之鄭之衛之晉君卿大夫領其訓辭、皆免于難、吳是以卒通于上國者。皆札之使為之也。今朝鮮在周為箕子之國。在漢為樂浪玄菟之郡。固聲教所暨之地。特唐貞觀間。以莫支離之亂。不免勤中國之兵。迨我明興輸忱向化。為諸夷先。至我 皇上誕敷大慶。詔使亦唯及于其國固巳昭受殊錫矣。矧龍津使君之文章禮樂。亦今之季札也。以上國而使于海邦。則感發之機。又特易者。吾是以知朝鮮之永守藩職不及于難而風諸四夷競趨效順未必非此集為之也序容巳哉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八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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