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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九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吳培昌坦公選輯

  張定子慧參閱

  陳給諫奏疏(疏)

  陳時明

  ◆疏

  嚴武備以壯國威疏

  專信任以戒不虞疏

  ○嚴武備以壯國威疏 【 選將練兵】

  此世廟三年所上疏是未変團營時事也

  臣聞天下之患、發於遠者不足畏而發於近者為可畏、發於國之所戒者不足畏而發於國之所不戒者為可畏、發於戒而有備者不足畏、發於戒而無備者為可畏、何則、緩急之勢異。而禍害之輕重隨之。切惟國家建都於燕、乃中國極北之盡處也、東隣渤海兀良哈、則女直奚契丹雜種、北接沙漠、則蒙古餘孽、彼之窺我者固近而速、我之所以慮彼者、不可有一時之放逸、一處之滲漏也、宣大遼東諸鎮、皆 祖宗所規畫。障以重垣。限以深塹。警以烽燧。戍以重兵。雖虜騎時或竊入。去都城尚遠。諸鎮亦自謹其封疆。慎守其土。而備其不虞。賊來則戰賊去則守。故虜騎倏去。不能為吾大患也。惟居庸關以東至遼東之四海冶與朵顏三衛虜寇。只隔一山諸部落遠者。去都城不過三四百里。近者僅百數十里耳。 國初嘗於永平以北山後、置大寧都司、統興營義會等衛、以守其地、後以朵顏等部恭順之故、移大寧都司、并所屬衛於保定等處、空其地與之、以為我東北外藩籬、使之東捍女直、北捍蒙古所謂守在四夷是也、北虜在我 祖宗時。食我桑椹。懷我好音。 朝貢以時。種類微弱。故得彼此相安。後正統巳巳之變。為也先所誘。我是以有土木之禍。弘治庚申之後。為火篩所脅。我是以有魚臺之慘。近年以來。招納我叛亡。驅掠我邊鄙。其眾增益。部落日繁。則今日朵顏三衛。非復前日乞活之比矣。數年前嘗聞朵顏衛酋花當之子把兒孫與北虜小子子結親。大抵三衛稱欲結婚大虜未有實事要我重撫賞為多耳此在邊臣能者可以戎索制之此賊狡黠情偽叵測為虗聲以恐喝我邊上將士未可知也心媚大種而獻女結歡亦未可知也變詐如此、尚敢以痴蠢無知易之乎、往日害我參將陳乾、把兒孫實為戎首、今石塘嶺殺我指揮殷隆等、或亦此賊為之、葢三衛之眾、朵顏為強、諸酋兇詐、把兒孫為最、 朝廷雖歲加以爵銜時優以金帛。終不能滿其溪壑之欲。馴其豺狼之心此賊不死。異日東北有事。必此人也。數年來縱令醜類抄掠我人民、近聊歸一二、即要市我名器、都給事中許復禮等、憤其以堂堂中國、為蕞爾胡雛所欺侮、巳具疏為 陛下懇懇言之矣、處属夷之道當有操縱今日之事、不與則結怨而起釁。與之則損威而示弱。二者皆當審處。臣愚以為中國者、乃中國所自立之中國、初不係猾虜之輕重也、彼雖禽獸、豈不自念曰、往歲吾嘗殺中國將領、部下時常侵犯中國人民、今復持所掠之餘。以易官爵。中國無乃不我與忽。知其不與而求是易中國也。中國假羈縻之術。忘疇替之憤。狥其欲而與之。是示弱而畏夷狄也、夷狄而易中國則驕。驕則凌人。中國而畏夷狄則替。替則受凌。欲求弭亂。而無乃速之矣乎。今固當示強以破其姦。嚴備以防其詐。振威以折其萌。區區不知之說、不可當猾虜之身而施之也、所謂防其詐、折其萌者、臣請為 陛下細言之、京城東北一帶。雖逼近胡虜。原無邊塞。所恃者山嶺陡峻。林木稠密。虜騎不能驀越而巳。往日居庸以東。有松木數百里。後以供薪燒炭之利。取者無禁。如近日黃花鎮守備張楠之所為者、遂仗林木日就疏薄、往日朵顏諸部落、時向北虜大營盜馬過塞下者、或語我以虜中動靜、北虜亦追趕此虜、亦敵殺不甚相往還、近見我邊備廢弛、人無空回、故連合為一、共來犯邊、加以把兒孫調和於其間。遂使二虜日就親密。况蘇州等處、雖設有三堂、若一巨鎮、然衛所單寡、卒伍空缺將士亦罕經戰陣、名為邊鎮、實則腹裏之兵、緩急實不足倚仗、東北諸胡、數來 朝貢、熟見我山川險易、納我姦人、備知我士馬虗實、此虜于 國家、真癰疽結於脇下、而豺狼伏於門庭也萬一北虜萌深入之利。把兒孫挾不逞之姦。潛導北虜。出我不意。掩我無備。縱都城金湯萬雉。其若郊甸之民何。且自此以南。地皆平曠。更無險阻四通八達。騎兵之利。鳴鞭馳驟。任其縱橫。臣嘗考之前史、周德威為盧龍節度使日恃戰將不守邊險五代時唐失榆關之險。盧文進導契丹入陷新州。金之攻遼。自古北口入陷燕京。元之攻金、或自古北口。或自大喜峰口。今諸關口。皆近郊之險要也。雖有戌守備疏力微。又嘗考之元史、金人恃居庸之塞冶鐵錮關門。布鐵蒺藜百餘里。太祖距關不能前。召札八兒問計、對曰、從此而北。黑樹林中。有間道騎行可一人。若勒兵銜枚以出。終夕可至太祖乃命札八兒前導。日暮八谷。黎明諸軍巳在平地。疾趨南口。金鼓之聲。若自天下。金人猶睡未知也。比驚起。已莫能支吾。關既破中都大震。元人知中都有備。分兵三道。右軍循太行而南。取保遂懷孟澤潞等州。大掠平陽太原之間。左軍循海而東取平灤諸郡。大掠遼西之地。中軍當雄霸而南。破清滄濟南等郡。往者巳巳之變。紫荊白羊失守。虜騎直犯京師。其先至者。星散搶掠。大眾既去。零騎百餘。猶驅掠各郡。乃命楊洪等追至關殲焉。夫考之前代既如彼。驗之近世又如此。今不可不於無事之時。而預為之慮也。葢我各邊有山川之險。亭障之隘。有備禦之具。且居民疏濶。蓄積甚微。虜入則戰。雖有所得。不無所損。內地原野平曠。居民稠密。城郭遼遠。加以州郡無兵。民不識戰虜雖深入亦無邀遮之患而所掠有無窮之利。然所以歷百餘年、而不敢大舉深入者。一則懲我國初殺伐之威見我各邊將士。猶足敢與之力戰將謂內地之兵皆然不敢輕我無人。二則見我各邊重垣複塹。高山深谷。恐我縱之使入據險邀截斷其歸路。三則自疑精銳深入。老弱輜重在後。或為別部所抄。或為邊將所刼。如近世威寧海子之類。四則東北諸胡。各有分土導虜入掠。必由其境。牛羊未分其虜獲。部落先受其騷擾。故閉途距境不使得通。此所以百餘年。但於沿邊剽掠。未嘗大舉深入也。今則不然、去歲西師屢挫、虜氣益張、凌轢我將士、蹈籍我城堡、安行直入、如蹈無人之境、牛羊金帛、如取囊中之物、此巳自啟其輕我之志、歆動其無厭之心矣、加以新有把兒孫之隙此臣之所拳拳也、夷狄嗜利。如蠅蚋之赴腥羶。麾之復集。寧知紀極。遭挫則遠遁、有獲則復來。近西邊稱虜騎萬餘、散漫賀蘭山後、北邊報虜營聯絡、駐牧威寧傍、然未見大入犯邊、安知非多方、誤我。俟秋高馬肥出狙詐以乘我無備耶。虜雖犬羊、其形耳甚長近見延寧地方、原野蕭條、而又有大臣在彼總制、宣大舊鎮有備而亦有大臣在彼提督、三處俱未可以得志。彷徨塞下。以誘我不虞。今之事勢、殆賈誼所謂厝火積薪之下、而寢處其上也、臣愚過為杞人之憂、聊設必無之喻、儻虜以散騎迭入延寧境內、以綴我西師。又以輜重往來宣大塞、以疑我北鄙。納姦人反戈之謀。因兀良哈同利之眾。突入我東北空虗之處。重兵據我隘口。輕騎駐我郊牧。餘騎掠我郡縣。扼我運道。此亦坐困都城之術也。巳巳之變。喜寧導也先直趨京師。由小兒為虜謀出紫荊。抵臨清幸虜無大志。得利即返。當時若從其姦計。其禍蓋有不可勝言者矣。近世名臣如大學士丘濬者、瓊山此議已□入集中欲以大寧都司移於保定者、立于永平、或遵化、或薊州、以為重鎮、凡舊所屬衛所、移於沿山要害、相為聲勢、此老成卻慮之圖也、但保定當紫荊之衝。實郊外咽喉之地。備亦不可無而安土之眾。為遷邑之舉。事亦不可輕。惟在 朝廷較量利害。審度時勢。不使有意外之變。斯為善處之術。臣聞為國家者、必取重以馭輕安內以制外、頃以流賊之故。調發邊騎入剿。邊上將士。周歷諸省。悉見城池卑淺。將士怯弱。 先帝末年、扈 駕南征、經過名都大郡、又見人物繁華、財貨富實、近日各邊餽運不給將士不免凍餒、加以胡虜強盛、日有鋒鏑之苦、安知其不厭窮邊為地獄之愁、慕中華有天上之歎、昔有唐中葉府兵法壞、而為彍騎、其彍騎之法、天寶以後稍以變廢、應募者、皆市井負販無賴子弟未嘗習兵時承平日久、議者多謂中國兵可銷猛將精兵、皆聚於西北邊、安祿山見廢弛遂有輕、中國之心、發所部十五萬眾、反於范陽、引兵而南、無敢拒之者、乃仗封常清詣田都、募兵六萬人、皆白徒、未經訓練、屯武牢以拒、賊以鐵騎蹂之、官軍大敗、高仙芝退自陜西、哥舒翰潰於靈寶、玄宗幸蜀、而長安不守矣、近甘州假告糧而殺害廵撫大臣、大同因下操而抗拒廵按御史。宣府於教塲吶喊、寧武因點名潰散、其他倔強不服者、又往往告兵情易動如此。勢已寖寖乎其可畏矣。萬一有奸人呼唱於其間。豈直為患邊陲而巳哉。前日何錦之在寧夏、近日李隆之在甘州、使其姦謀得遂、事亦未可量也、况近年以來、水旱不時、國家多事、賦役繁重、民不聊生、而匹夫不逞、一呼成羣、小則流剽鄉村、阻刼道路、大則攻圍城郭、敵殺官軍、隨滅隨起、習以為常、蜀寇甫平而霸賊起。霸賊方息而礦徒作。此徐樂所謂土崩之勢也、樂之言曰、天下之患、在於土崩、不在瓦解、何謂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陳涉無千乘之尊、尺土之地、然起窮巷、奮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從風、是之謂土崩昔有唐之季、奢侈日甚、賦歛愈急、連年水旱、州縣不以實聞、百姓流殍、無所控訴、相聚為盜、所在蜂起、州縣兵少、人不習戰。每與盜遇。官軍多敗。於是王仙芝起於長垣、黃巢起於冤句、其後巢賊自嶺南回、蹈江越淮、直陷東都、神策軍士、皆長安富家子、賂官竄名軍籍、厚得廩賜、未嘗更戰陣、聞當出征、父子聚泣。多以金帛雇病坊貧人代行、往往不能操兵、於是賊巢入長安、僖宗幸興元、令觀其宰相、稱疾不出。天子大廷垂泣。良可哀也。今邊塞有疏脫之隙、胡虜有窺伺之形、戎卒有跋扈之心、窮民有離渙之迹、故曰明者見於未形聰者聽於無聲、事機如此豈可聽其自至、任其自來、而不為之慮也、大抵禍患巳來。從而圖之。為力既難幸而獲濟、亦必有所傷、禍患未至、先以待之、用力既易、雖有不祥、亦不能大為災害、今日之計、上策莫若修文事、其次莫若嚴武備、所謂修文事者、親賢遠奸、節用愛人而巳、所謂嚴武備者、臣有管蠡之見不避狂瑣之話、謹為 陛下陳之、古者雖有文事、必有武備、晉人有言、兵可千日不用、不可一日不操、葢教戰乃所以息戰、而訓兵乃所以寢兵也、我太祖高皇帝、聰明睿智、神武不殺、天下既平、猶今日遣某官某處練兵。明日遣某官某處練兵。葢無寧歲、且制為 祖訓曰、胡戎與西北邊境、互相密邇、累世戰爭、必選將練兵時謹備之、况今 天子自為守邊。而將可不選。兵可不練。武事可一日不為備邪。我 太宗文皇帝、聖神文武、繼志述事、祗承德意、故大啟燕都、親控隘塞、內難既靖、猶今歲出開平。明歲出興和。 躬御鞍馬。與胡虜角逐。葢恐一時武事不競。後嗣將弱。故不憚一巳之勞。而為萬世慮也。以教閱言之。國初南京大小教塲之設。以練五軍將士。永樂初既有五軍營。又有三千營以司寶纛令旗。神機營以司神鎗火器。是為三大營。各營管操官曰提督。各哨分管曰坐營曰坐司。而中都留守山東河南大寧四都司。歲輪班馬步官軍。隸五軍操練。此 祖宗時營操之舊矢?見也。景泰初因胡虜憑陵。選三營精銳。分十營團練以備警急調用。是為團營。每營官軍一萬員名。其提督及坐營掌號把總等內外官員。畧如三大營之制。丁忠肅以本兵兼提督之事自此以後或分或合而命兵部尚書或都御史一同提督。天順初罷。八年復置。成化初罷。三年復置。分奮武至振威為十二營。此則後來隨時之建置也自夫團營建而三營漸輕今三營壞而團營亦敝籍有萬人之名。營無萬人之實。科道點閘官員。據其實報到營名數。無從究其隊伍實有之真。內外坐營等官。假以軍伴工匠為名。一任恣意於差占之役。老壯不聞有簡別之期勇怯不聞有去留之等。去歲北鄙有警、命於團營選兵三萬聽征、夫團營本摘三營精銳而設。今團營選兵。則兵之不精可知。而今之團營。猶昔之三營也。臣嘗觀五代史宿衛之士。累朝相承。務為姑息不欲簡閱。恐傷人情。由是羸老居半。每遇大敵。不走即降。周世宗自高平之戰、始知其弊、謂侍臣曰、兵務精不務多、今以農夫百、未能養一甲士、奈何浚民之膏血、養此無用之物乎、且徤懦不分、眾何所勸、乃命簡諸軍精銳者升之上軍。羸者斥去之。又以驍勇之士。多為諸道所蓄。召募天下壯丁、咸遣諸關。選其尤者為殿前諸班。其餘步騎諸軍。各命將帥選之。由是士卒精強。所向克捷。宋之藝祖、亦踵此制、詔殿前侍二司。各閱所掌兵揀其驍勇者升為上軍。而命諸州長史。選所部兵送都下。以補禁旅之闕。又選強壯卒定為兵樣。分送諸道召募數習俟其精練。即送闕下。由是獷悍之士。隸禁籍矣。又懲唐以來。藩鎮之弊。分遣禁旅戍守邊城。立更戍法。使往來道路。以習勤苦。均勞佚。自是將不得專其兵。士卒不至驕惰。夫周宋都汴。去邊尚遠。餽輓亦便。猶以兵不可濫蓄。財不可浪費今各省水旱連年、災厲迭見 朝廷以小民困苦、雖有蠲免之恩、有司慮國計匱乏、率多廢格而止、當催徵之際、期以促限、迫以嚴刑、使閭里窮民、質田毀產鬻男賣女、歲租僅辦、生事一空、豐年流乞道路、凶年轉為盜賊、况漕運之粟、近亦千數百里、遠者往返萬餘里。計其程途。非周歲不能至。有江湖風濤之險。有洪壩搬撥之勞、有開渠牐淺之患、當夫秋冬之交、河水流澌、猶裸身杭淺、入水牽舟、不幸舟敗米漂、則貨家易產以償官、猶不足、則迯竄四方、至死不歸者有之、諸軍日月所食、皆農夫之脂膏、漕卒之汗血也、以輓輸之難如此、而養此疲鈍無用之物、均一覆載之下、幸與不幸、有如此哉、臣愚以為今日之事、民之財力竭矣、兵之凋敝極矣、非大有所更張、不能袪積年之弊、非大有所振作、不能復巳去之威、近日本兵請於本部尚書外、別設一員專督營務、良以此也、請 命本兵大臣、會同內外提督坐營等官、將各營見在將士、大加簡??閱仍 命給事中御史、按其不如式者、如團營所統十二營。必滿一萬之數。兵必極一時之選如五軍等三營。驗其實在之數以杜其占役覈其迯亡之數以致其清勾。然欲選兵。當先選將。今各營坐營。多以功勳之。冑為之。此輩生於紈袴之家。長於婦人之手。日未嘗辨旌旗之色。耳未嘗聆金皷之音、身未嘗經鋒鏑之交足未嘗履沙塲之地。若一旦授以坐營重任。彼建樹大將旗皷。坐於將壇之上。儼然一大將也。叩其中之所識者不過衣服輿馬之間。飲食男女之際而巳。既無材能。又不省事。且聽信心腹家人、及積年識字光棍撥置、剝削行伍、賣放軍役、營務廢壞、職此之由、今各營坐營官。請用出入均勞之例。必邊上有功將官。方得入為坐營。其武弁之冑。非卓然有志功名。擺脫膏梁氣習者。但世其祿。不任其事可也。下而把總管隊官員。亦要先擇其人。所管部伍。先令自選。以次引驗。如一隊五十人。就俾管隊官自選精壯者幾人。老弱者幾人。逐一引於該管把總等官處驗看。果精壯則留之。果老弱則去之。如有濫誤。則隨其多寡而杖責其原選之人。甚者呈稟於提督官處易置之。如有受財作弊等項情由。則呈稟科道官處參奏重治之如一把總該管若干隊。就俾逐隊自選。除老弱類開外。其選中者。明開某隊武藝精熟者幾人。膂力強壯者幾人。逐隊開寫。引送坐營官處驗看。如選取不精輕則量為責治。重則呈稟提督官處更換其人。如有受財作弊等項情由。則具揭帖送科道官參奏重治以罪。如一營該管千隊。坐營官逐總自選畢引送提督官處驗看。有膂力者試其膂力。有武藝者試其武藝且因以觀該營將領之才。否則不行用心、視為泛常、會同科 官員參奏黜罰提督官逐一驗中者、仍送科道官處覈實、有不堪者駁回另選且計數奏聞請 旨戒諭。其簡選之法、驗之年貌以求其老壯。驗之身材以求其勇壯。驗之技藝以求其精疏雖五兵並用而尤以弓矢為主葢刀鎗旬日可精。弓矢非積久不能熟。弓矢既熟則他技皆餘事矣。去取之間。雖以武藝為尚尤以膂力為先葢武藝可習惟是膂力不可強而至膂力既壯。則武藝皆可學矣團營取不足。則於三營見操將士中取之。猶不足則於四都司京操軍士取之其四都司兩班京軍士。宜畧倣周宋之制簡其驍銳者升為京軍。即命原衛所官司。將選中軍士。當房家小。津遣赴京常住待其衰老仍遣於原衛所收伍。其餘班操官軍。亦不必赴京。虛耗 國儲。亦畧倣大學士丘濬輔郡之議。該班京操將士。就於附近郡操備。東則以永平或薊州西則以保定或易州。南則以臨清或徐州但北乃宣府不必設輔郡邊城芻粟價高。委輸實難。內郡將士至彼。不能戰陣。虗糜錢糧有事則以京營精選將士戍之三營將士除選團營外。餘留本營操演宜復簡其壯徤者。免其做工。嚴加訓練。則為一項。一以備意外調發。一以備團營選補。其老弱不堪者團營則退回三營若慮外衛所選取既多。原伍空缺。則京營老弱將士。願回原籍附近衛所者。聽其便收充補伍。近世名臣大學士李賢、嘗言於 英宗皇帝、欲以在京軍官老弱殘疾者。令兵漸漸調出在外。以省冗費誠有見也。選取既畢。賞賜月粮。亦宜畧倣前世之制。稍為之差等。團營聽征將士為一等。三營聽選將士為一等老弱做工將士為一等。如此則勇壯者勸而疲懦者勉。兵庶幾可用而國無浪費之虞矣然兵法有曰。兵無選鋒曰北。又於每營之中。拔其驍銳者三千員名。置為遊兵若先鋒之名於各邊都指揮等官中擇其善戰有謀者授以署遊擊若先鋒之號就俾於邊上平日所知慣戰將官中。自指揮而下。奏取數十人以為領哨把總管隊等項應用又於邊上夜不收人役中選其逓年出塞。及工於刼營者。奏取數十人。以為京營哨探人役之師。各仍統屬於該營操則別置於一處。使之常為戰裝。一遇有警。 命下即行。有事之時。本營悉行。就以充該營遊擊先鋒之用。若只發所部。則俾受節制於所在三堂等官。每歲發遣二三枝於宣大等處。以代內地邊操備禦之行。寇入則聽所在三堂調遣。與邊上遊騎偕進。以為犄角之勢。不得仍踵京營閉門坐守之怯。不得肆為禁旅偃蹇獷悍之態。輸班出戍周而復始。以識胡虜情狀。以經戰陣勤苦。以習塞上風寒。其更代之期。道里之費、又因時制宜。而區處之有方。至於教練之法。臣不避煩瑣為 陛下復陳之。今京營將士教戰之法、月凡三次操練、除祁寒盛暑工役外。月不過數日、通計一歲。不過數十日耳。其下操也。又不過聞鼓角火砲之聲音。趨走數十步。吶喊數聲而巳。質明而入營。未午而歸家。未嘗習擊剌之方。閑馳射之法。甚至於都人所言京營下操。非操練也。乃比較也。今日下操。則追昨日該操不到之罰銀。明日下操。又追今日該操不到之罰銀。何嘗有彎弓發矢。揮戈躍馬之實。其將士之入教塲也。至今三大營之操皆如是挾一無弦之弓。插二三枝無羽之箭。或腰一無鞘之刀。或以竿而為鎗。或以棒而為銃即其器杖。真如兒戲。昔 英廟北狩、都御史楊善往迎、也先密遣一人先來、因問向日土木之圍、南朝兵何故脫衣甲而走、答曰、太平日久、將卒相安、因四方無虞、只營修寺宇而巳、何曾操習、被爾虜兵??止??然衝突、如何不走嗚呼、善言京營練習之無素。將士之無能。歷今日猶昔日也。今日之教練。請勿以營中成法拘之。使將各以己意教之周旋進退必有擊剌格鬬之實技左右開闔必有陷陣潰圍之實勇猶張廵所謂使兵識士情。投之而往。如手之使指。兵將相識。人自為戰。斯為善矣。或如宋太宗親閱之法。刻木為箭鏃。裹以氊??罒厂羊??。命強者兩相對射避即捶之取其不避者。又以木挺為馬楴。施諸韋矟俾馳騎相擊。取其尤勝者各分等級隸之。夫格鬬之法。如手搏然。精于手搏者他人雖勇力擊之終莫能就而乘虗一手其人即仆雖一人可敵數人雖中人可敵壯士格鬬之法其伎倆避箭。批亢擣虗。固自有方。平時不習。一旦臨敵。則眼目眩皇。手足軟顫故有平日挽強命中。而臨敵不能彎弓平日運矟風生而臨敵不能牢握昔尉遲奪矟亦由目定手捷故也至於神鎗火砲。亦宜使之常放。演習其安置之宜。忖量其高下之勢。葢搶礟之放尤難。高一寸則騰空低一寸則入地徒聞訇磕之聲、殊無摧擊之益。亦以平日未嘗量定、故臨敵不知所以寺架安頓也。如此簡拔。如此教練。則營伍充實、將士勇銳。有此十萬之眾賢於他日不習之兵百萬可以折蠻夷猾夏之萌。可以銷寇賊奸宄之漸可以省國儲無用之費國勢有雷霆之威泰華之固。豈直虎豹在山而巳耶是則所謂伐謀之上兵也。此法既立而又一年一蒐補。三年一大閱。以若此施為。雖似紛更。然于緩急實為有賴。宋蘇軾有言。天下無事。則公卿之言。輕於鴻毛。有事則四夫之言重於泰山今之形勢、似不可謂之無事矣。如臣言可用、乞下廷臣會議務求國勢之奠安、無憚更張之煩擾、愚謬之見、亦其大畧耳、若夫 目之詳、綜理之密自有 廟堂深識永圖、非臣之愚所能為也、

  ○專信任以戒不虞疏 【 免勘李隆之獄】

  切照前歲甘州兵變、都御史許銘死之銘之死、總兵官李隆為之也李隆志殺許銘、造謀倡亂虐害忠良實天下之大惡、千古之奸雄、王法不宥之賊、巳該都給事中許復禮劉濟等、給事中魯綸御史喻茂堅田麟等、先後交章為 陛下言之、此皆言官、尊 朝廷惜紀綱、忘顧忌、攄憤懣、以曉 左右也、繼而廵撫甘肅都御史陳九疇、領部咨密切訪察廵按陜西監察御史劉翀奉 綸音蒞治具獄、二臣祗承 聖意、訊諸奸黨質諸輿人、不縱不刻 惟公平。於是許銘忠國之心、受禍之慘、李隆起釁之由、鼓亂之實、委曲本未、靡、不悉得、獄具上諸朝、 陛下下之法司詳勘依律以奏請、奉 聖旨、這事情重大、還於午門前會同多官、從公再問明白來說、欽此、於是府部科道等衙門、文武之臣、集於午門前稠人廣眾之地、秉公覆審咸曰李隆法雖罹於謀殺、情又涉於謀叛、罪浮於罰法司所據、惟當、奉 聖旨、這事情重大、還差三法司錦衣衛堂上官各一員、前去彼處從公勘問明白來說、各寫敕與他、欽此、臣愚雖無知、亦竊致疑、此不必差而復差者也、 命下、未幾都給事中劉濟等果以為言、內開李隆謀殺許鑱之情、具於楊淮等之招撫按之勘、法司會問、無異、多官覆審相同、是宜速正典刑、今復差官、無非多方展轉等因。奉 聖旨、朝廷差官勘問、正欲慎重獄情、公聽斷以正國法豈有遷延偏狥之意你每如何又這等來說、該衙門知道、欽此臣於此仰瞻 陛下真日月之明雷霆之威李隆之惡、許銘之冤、巳在容光之下矣、所以復差官勘問者葢欲威斷出於 朝廷、使天下凜然知畫一之法不可犯。雖河西之人。亦將膽落曰。 天子明見萬里也雖然臣愚猶心有所未安、心有未安、而隱忍不言是全軀持祿之臣也、持祿不忠、國有常刑、臣以是不避斧金?戊、復瑣瑣以瞽言進、嘗讀易旅之大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獄、言獄未具者、當求其情、獄巳具者、當致其罰也、又按王制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於大司寇、大司寇聽於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以獄成告於王、王三宥然後制刑、言有司疑獄讞諸王朝未聞王朝巳聽之獄下之有司也今李隆罪狀巳明。招擬巳定。無可疑議者。乃復遠勤有司。竊以為此舉或過矣况 陛下平日所託以為股肱耳目者。在內則世勳三公九卿臺諫諸臣也。在外則地方撫按也。今撫按巳勘而不信。則撫按之臣不勝任矣。甫於 闕前覆審。旋復差官勘問。則舉朝之臣。亦不勝任矣。撫按不勝任使。則撫按當罷去。舉朝不勝任使。則日日隨行朝著者。此何人哉。且 陛下今日所差以勘問者。無寧他求才智優異者。以膺任使耶。抑亦就其職事少閒若佐貳者以行耶。向他萃數十百人於 闕廷之前。參訂其獄。猶不稱 聖意。今獨以二三人於數千里之外。探求巨猾秘縮鬼蜮之情。又安知其果足以當 聖意否耶。為恐獄有冤濫、薄釋詿誤、望降一 敕旨、不必復遣官但令撫按再加核實為得宜於撫按之臣。亦能上體德意。若但求李隆真情、往來踪跡、陳九疇備詳之矣、罪犯重輕、劉翀差次之矣、勘官之往、如是而已矣雖有他能其奈之、何、此臣之所謂不必差官而復差者也。非獨此也、前日逆濠江西之變。其為謀非一日。說者猶以為差官勘問。有以激之。近聞廵按御史劉翀將及甘州。五衛之眾。亦嘗疑曰。劉御史領凉州人馬來洗甘州。遂潰散上山。都御史陳九疇倉皇四出撫安。仍急張告示。諭以 朝廷只罪首惡。他人無與。眾疑稍釋實以前日之變詿誤者眾故畏罪者多勘官之往巳赦之後不宜復有究問此則所當慮者彼自疑曰首謀巳擒勘官復來無乃搜索餘黨乎萬一激成他變。誰執其咎。臣又有疑。李隆既為籠中之鳥。必無復縱於山林之理。勘官之往、不與俱至甘州。誰則對理。若與偕行。不至於此然立言宜爾彼豈不自知惡極罪大終難掩餙。萬一萌僥倖之心。同惡相助。圖為邀刼之謀。若其奸計得行。不西走哈密。則南走亦不剌矣。異日誘引外患。如唐之僕固懷恩。於時悔之。其能及乎。葢事久則變生。勢窮則慮易。固其理也。臣所謂不必差官而復差者。又以此也。臣畧計差官不可、其說有五、不惜一一為 陛下陳之、稽滯 天討。蓄天下忠臣義士之憤。退有私議。一也。河西人心甫定今復使之驚惶。二也。設有疏虞。他日必為中國大患。三也。事出獨斷。臣下不與。股肱耳目之臣。各懷愧恥。四也。壞朝廷覆審之例。後必踵以為常。五也。伏乞 陛下收收回差官之 命、早置李隆於法、於以釋中外之疑於以防未然之患、使天下曉然知 朝廷無負於死事之臣、而好亂樂禍者、卒不能逭憲典之誅殛也、事雖一端、勸懲攸係、惟望 留神省察、無憚更張、實在廷臣工之願、天下忠義之願、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二十九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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